書法作品的掌制主要有警拓和響拓兩種。幕拓也稱影寫、影書,是把紙覆在原作上直接用筆寫,它適用于摹較小的字,包括繪畫的名款和題踐。響拓即“雙勾廓填”,一般是將紙張覆蓋在原跡上,以淡墨作細線依樣勾出輪廓,再根據具體情況用濃淡干濕的墨色廓填成字,此法適于蔡寫較大的字。比較兩者的用筆,都是采用描摹的方法,優點是善于表形,可使字的形體酷肖原作。清代的翁方綱雖然“考證碑站名跡甚伙”,并“雙勾幕勒舊鉆數十本”,也曾大上其當,他收藏的蘇東坡〈天際烏云帖》即是摹拓的偽本。
亭拓的作品并非沒有破綻可尋,首先是描摹過程中筆筆謹小慎微,致使所幕字體精神氣韻滯飩,筆鋒板澀,欠缺生動精彩。尤其是集字蔡拓,在字與字、行與行之間往往存在氣勢章法不貫通不呼應的弊病,缺乏一氣呵成之感。其次是“響拓”過稿時,多用墨筆、黑鉛筆等雙勾,填墨不足之處就會露出輪廓線。干后添補,就容易看出痕跡。如遼寧省博物館藏《萬歲通天帖)(亦稱《王氏進帖)),其原作為武則天朝王方慶所藏,他是王羲之的后裔,曾將所藏其歷代先祖墨跡本獻給武后,武后遂命弘文館于萬歲通天二年雙勾入內庫。此帖用硬黃紙勾填,前段猶留下墨線勾出的殘缺處。還有些摹拓者不熟悉行、草書的寫法,有時會將字間筆畫牽絲搞錯,如唐摹本王羲之《喪亂貼帖》的“詠“字、《奉桔帖)的“除“字。另外,對于幕拓本的識別還要注意斷代的問題。
《萬歲通天帖)上有王方慶親筆小楷標題列年月日、本人官爵,還使用了武后頒布實行的新體字。種種跡象清楚地顯示其為初唐按照原本墨跡勾填之作。但同樣是唐勾填本的王羲之《快雪時睛帖),見于《宣和書譜)著錄,后世著錄亦多作真跡視之。不僅趙孟短諸元人以為真跡,《東圖玄覽》諸書亦認為真跡。清乾隆帝更是把《快雪時晴帖)作為“三?!爸?,倍加珍愛??磥硐瘛犊煅r睛帖》這樣極好的蔡拓本,由于與原作在時代風格上沒有太大差界,即使筆法流轉露出唐人氣息,也難以辨別。
應該指出的是,響拓是我國很古老的復制書法的方法之一,流傳下來的唐拓本王襲之《蘭亭序)(神龍本)、王襲之世代家書《萬歲通天站)等雙句廓填的水平很高,是“下真跡一等”的極為珍貴的文物,不能與偽品混為一談。